擦肩而過

剛剛走過去的那個，是我第二任男友。

R淡淡的說著，沒什麼特別的感情，但我卻有點激動的轉過頭去尋找那個過去的身影。我沒有問R是哪一個人，只是走在她身旁，心裡卻是懸著的。

或許，我們也曾經這樣擦肩而過。

夜裡，我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，怎樣都抹不去的是R那時淡淡的聲音所帶來的漣漪迴盪。我想起了過往的一點點片段，一點關於其他的人事，一點關於淡淡哀愁的回憶。是怎樣的過往，我翻身，那天的夜裡似乎寒冷如雪落，我的心凍結著的，碎裂開。

我們是不是也曾經如此，你從我身旁擦肩而過，我低頭一樣急忙著的慌張樣，你一樣從容自在。你看到了我只是，看到了我，沒有出聲，沒有再多一點的眼神，就如同我經過你時的，以為那只是個普通的路人而不在意。

也或許，你告訴了身旁的人，那是曾經與我在一起的女子。

或者在對街看到了我，我只是漫不經心的散步在忙亂的人群中，你站定看著我緩慢的從你眼前經過，消失，就像我在你生命中的流逝一般。

時間似乎一下子倒退了好多好多，回到了一個我無法確認的歲月。那樣的迷惘、那樣的不知所措。倒底，你是怎樣的人呢？隨著時間的緩慢走過，我有點模糊的望向記憶裡的你，是那個你嗎？我笑著自問。我們真的相遇過嗎？真的相愛相戀嗎？那為何現在的我在這裡，而你呢？我嘆氣，無法甩掉圍繞的一朵朵灰雲。

假如我們就只有擦肩而過呢？
一天，我與R再度碰頭，相約在轉角的咖啡店裡，我怔怔地看著窗外人來人往，R見著默不作聲的我，問了聲：
「怎麼了？」
『那天，妳的心情是怎麼樣？』
「嗯？」
『上次我們出去的那天。』
「沒什麼特別的呀，怎了？」
『沒有其他感覺了嗎？』

R望著我，微笑回答：「沒有。」

「假如是一年前的今天，我應該會跟你說有，感覺到窒息與不安，為什麼他認不出我？為什麼我不出聲叫他？或許回去以後輾轉難眠，畢竟我們曾經一起擁有過的歲月都還在我腦海中迴繞。」

「有一天我想通了，我為什麼要一直如此執著於與他在一起的過往？那天再看到他，我沒有特別的其他情緒，或許有一絲惆悵，回去後我覺得很高興，我只記得那些日子他的好，而且只剩下記得了。」

我的眼光從窗外調回來看著R，我笑了一下。

『那天回去後我突然一直想起他，我想著他帶我去過的地方、和我在一起的情景，我想起很多很多關於他的事情。我原本以為我已經忘記了，可是沒想到那種感覺那麼鮮明。我突然很想、很想馬上看到他，或者像之前一樣膩著他撒嬌，但是我心底明瞭不可能了。』

『我在想或許妳也會如此？但是我不敢問妳，我怕讓妳難過。可是我自己確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流洩，任由思念散落滿屋。我甚至於想，或許他也會在街道上出現在我眼前，所以我不由自主地用眼光搜尋著他的身影。』

R握著我的手，沒有說什麼。我喝了口咖啡，冷掉的酸澀感留在嘴裡，喉頭殘留剛才的甘甜，腦海裡想著R剛剛說過的話，我打從心底給自己一個微笑，或許有一天我也會如此的瀟灑，而我們，就此擦身而過。